热点:“七七级”:一个时代的记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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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法制网络记者蒋安杰
王利明中国人民大学常务副校长、博士研究生导师
1977-1981年,毕业于湖北财经学院法律系,获得法学学士学位。 1984年12月,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硕士研究生毕业,获得法学硕士学位。 研究行业:法学做法论、民法总论、商法理论、物权法、债务与合同法、侵权行为法。
时间如梭,从1977年进入大学校门到今天,不知不觉已经40年了。 40年一见钟情。 想起当时,作为“文革”后重新公开招募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,现在担任中国人民大学常务副校长的王利明教授非常幸运,也为特别称号“七七级”的大学生感到骄傲。
1977年是特殊的一年,政治行业混乱,精神行业思想解放,教育行业原件清源,给这个年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 1977年10月21日,人民日报头版发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,社会顿时沸腾起来。
王利明在法制日报记者的采访中表示,当大学招录制度改革的消息传到他插队的村庄时,大家对此表示怀疑。 由于高考已经停止了10多年,这个消息公布后,很多人怀疑是真的考试还是假的考试。
“我一开始没有认真考虑这件事,所以没有认真考试。 但是不到一个月,我的中学老师就给我写信了。 他在信中说我是中学班上的优秀孩子,有基础,有希望。 不管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,我一定要参加这次高考。 即使权力进入考试,也是难得的机会。 我好几年没接触教材了,手头没有数学、物理、化学等教科书,回复了我不知道该复习什么、该怎么复习的担心。 老师又马上回复了,写信给我发了一些《文革》前的中学教材,再次努力复习。 这样,我抱着试试的态度,向生产大队请假,回到镇上,认真报考了。 我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将近半个月没出门,每天吃红薯,吃炒饭,醒来看书,累了就睡觉,复习了半个月,迎来了考试正式进行的日子。 进入考试会场后,发现里面有很多空座位,结果还是放弃了的人也不在少数。 ”王利明想起来说。 改变命运的考试
记者: 40年春秋,不知不觉就过去了。 王老师,你还记得曾经的高考问题吗? 请说说当年的高考。
王利明:考试的主题很简单。 我第一天考政治。 第一个主题是解释什么是“四人组”。 我看到这个题目,几乎笑了起来,我觉得这个题目很简单。 语文第一是翻译荀子的《劝学》,写了一个副本,叫《学习雷锋的故事》。 这个我还很清楚。 古文基础很好,语文的解答并不难。 难的是数学考试,题目首先是小学数学知识,但我们多年没有读书学习,所以最简单的题目也回答不了。 听了一位招生老师的话,我的数学考试很差,幸好语文很好,提高了平均分,才被录取了。 我这样错误地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。 我现在还记得在地里除草的时候,乡下的邮递员大声叫着我的名字,给我发了邮件。 打开一看,是大学录取通知书。 我还不敢相信。 仔细看看周围的几个身体是不是真的。 大家确实,我兴奋得流下了眼泪。
上大学后,同学们说话,我才发现大家都有相似的经历。 大家在自己多年的基础上应对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,改变了我们个人命运的考试。 “七七级”的高考报名人数达到了2000余万人,但最终合格的人数不到实验人数的5%,据悉那一年也是高考恢复以来合格率最低的一年。
有感恩之心的一代
记者:王老师,想起40年前的高考,我说过“像一夜春风,千树万树梨花盛开”,你最想说的是那个时代你最真实的记忆是什么呢?
王利明:我首先感谢改革开放,恢复高考制度。 我经历了十年的“文革”和改革开放,对这两个时期的我来说是切身的体验。 我们经历了十年的“文革”,走过了“文革”的混乱,正如噩梦醒来一样,改革开放给中国社会带来的一些变化迅速而令人吃惊。 我们这一代幸运地赶上改革开放的美好时光,我们是改革开放的参加者,是改革开放巨大成果的证据,也是改革开放的受益者。 改革开放为我们构筑了发挥才能的舞台,为我们提供了回报国家民族的舞台,更为我们事业的迅速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、难得的机会。 没有改革开放,我们这一代只有浑浑噩噩才能过一辈子,也许一辈子什么也做不了。 我也感谢大学入学考试制度的恢复。 邓小平的“尊重知识、尊重人才”的呼吁,使12年以上停止高考的钟摆终于再次滴答作响。 邓小平关于恢复高考的重大决定改变了我的人生,改变了我的命运,但高考制度本身,今天也给了很多像我这样的年轻人进入大学殿堂,实现大学梦想的机会。
感谢母校和老师。 教育改变了我们的人生。 即使是现在,我也非常怀念大学生活,感谢老师们。 那时很多老师从农村、工厂、五七干学校回到学校,开始了新的生命,受教育的原始和强烈的爱所驱使,他们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献给了学生。 那时师生关系非常纯粹亲密,没有掺功利的颜色,老师们无私地为大家上课消除了混乱。
记者:你还记得当时和老师交往和交流的细节吗?
王利明:是的。 我能说很多话。 我记得。 那个年代,每次下课,老师都亲自去宿舍继续和学生交流,坐下来谈话几个小时,不仅解答学生提出的各种专业问题,而且讨论学生和人处世的道理,老师给我们的是与本专业有关的
傍晚,我们吃完饭,经常顺便去老师家,在师生之间敞开心扉,什么也不说。 老师对我们的关怀无微不至,我记得有一次生病躺在床上,没有吃饭。 民法课程的任课老师听后,亲自上街买了活鸡,为我煮了鸡汤,我感动得几乎流泪了。 现在这种事情可能是凤毛麟角,那时师生之间的这种交往是理所当然的,很自然。
没有教材就靠摸索
记者: 1977年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。 你们那时是怎么上课的? 王利明:就这些来说,我感谢任何大学期间的第二教室的老师。 我们的年代是百废待兴,包括法学在内的人文社会科学知识体系、课程体系都处于重建的初期阶段,很多课程还在摸索,没有教材。 我记得当时的法学课程大多教授国家政策和非法学习知识。 大学四年来,我们在各种社会实践中度过了半年多。 我们进入工厂、工厂、现场,进入现场的公检法机关和事务法官、检察官和警察一起交流,去农村田埂,去农民家,了解现场的热生活,由此对中国社会的民生百态得到了切实的体验和了解。 我们在所谓的象牙塔大学里恶补各种专业信息,不仅吸收所有的精神养分,而且踏踏实实地深入社会的这所大学,注意、调查、体悟、思考。 “纸毕竟要感觉浅。 如果绝对知道这件事就必须鞠躬”,热衷于从学校进入社会,从没有字句的地方看书。 是这些社会实践锻炼了我们。 “七七级”的学生们都有做学问使用世界、兼济的抱负和野心。
不可复制的特殊世代
记者:“七七级”是热情燃烧的特殊一代,据说各行业达成了很多人才,但不能复制。 你是怎么看的? 王利明:是的。 因为那个年代很特殊。 当时进入大学校园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,大部分学生来自农村、工厂、工厂、军队,很多人留下了泥土的气息。 开学的时候,背着行李第一次离开乡下,扛着行李,手里拿着自己的孩子,穿着军装和职场的衣服进入校园,大家住在一起,年龄差距很大,有的人有“老三期”,像我一样高中毕业。 我记得在我上学的前一年,无论是我住的城市,还是我插队的农村,人们都不敢轻视国事。 关门的时候,说到这种话,主人必须马上中断,打开窗户,开门,确认外面是否有人窃听。 经过多年的政治运动,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一言不发而入狱。 但是,自从我们进入学校以来,国家的政治环境逐渐变化,人们真的开始敞开心扉,可以讨论国家大事,引出个人的想法。 国家不仅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时代,而且进入了脱胎换骨的时代。 对我们来说,进入了理想的高涨时代。 我们的“七七级”曾经经历过很多苦难,很多同学都有山下乡的经验,这些经验也是我们宝贵的人生财富,我们真的了解农村,了解农民,更读国情。 作为“文革”后的第一批大学生,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应该成为国民的表率、社会的支柱,要肩负起对国家、民族的重任。 不管是上课还是宿舍,同学们都很关心国家大事,经常讨论国家大事。 当时宿舍没有订购报纸,我们在外面的橱窗栏里经常阅读每日人民日报、光明日报,自觉地就这些报纸上发表的复印件展开讨论,没有人组织学习,没有人呼吁大家学习,但是大家 1978年,全国开始了真理问题的大讨论。 我们也积极参加了这次讨论,和百废兴旺的国家一起度过了寂寞的时代,迎来了热情高涨的岁月。 “七七级”后来出现了很多优秀的人,其中有政界、学术界、商界的领袖,也有被称为“七七级现象”的人。 我认为这与那个特殊的年代、特殊的风气、特殊的世代密切相关。 艰苦快乐的一代
记者:王老师,大学时代的生活状况怎么样? 很痛苦吗? 王利明:我们开学时刚粉碎了“四人组”,十年动乱的结束不长,依然是满目苍夷,百废待兴。 当时物资极度匮乏,武汉市整体几乎没有蔬菜供应,每天我们只能吃一点蔬菜,几个月未见肉腥,但没有人抱怨。 大多数人不会给外卖添麻烦。 大家都经历了人生的苦难,吃了苦,饿了,珍惜学习的时间,特别在意生活的痛苦,没有人考虑打工。 我家庭贫困,学校每月还给我10元以上的生活补助金,这10元以上的钱,我不仅能支付生活费,还省一些钱去书店看看,买一些自己着迷的书。 那个时候买不到票,所以很长时间都没能回家。 虽然物质条件很辛苦,但是没有金钱诱惑的概念,没有“万元户”的概念,也没有“大钱”这个词,但是大家都很开心。 当然,入学一年后,随着农村实行联合生产承包责任制,生产力大幅度解放,农村市场供给大幅度增加,各种农副产品开始销售,我们的生活也逐渐改善,食堂伙食也更好。 渴求知识的一代
记者:王老师,我们在采访时发现七七七八级的同学们普遍有“知识饥饿症”。 你们学习很努力吗? 王利明:是的,我们生活在文化破碎的时代。 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的大学梦想。 直到梦想成真的瞬间,都清楚地感受到求知欲的强大,每个人都努力抽出所有的机会给自己补课。 我们上小学后适合“文革”,高中毕业了,但实际上停课和发生革命,上课几乎不学习。 为了孩子出生后没有足够的营养,我们在启蒙教育方面经常营养不足,首先在社会大学学习,几乎依靠自学。 和我们这一代的学生一样,学校也刚从沉默中醒来,很多教室多年没有被录用。 图书馆的书也刚解禁,几乎没有教材。 特别是对我们法律专业的学生来说,几乎没有可以学习的教材。 老师通过与同学的交流和座谈传授知识,主要课程集中在政治理论和文史哲等科目上。 在这样的环境中,回到校园的同学们在沙漠中遇到水时,几乎疯狂地进行补习,希望弥补上一个11年来的知识赤字。 我们几乎一年到头都泡在图书馆,找各种各样的书看,真的把读书看作是享受、享受和满足。 所以上了大学,大家都渴望知识,想找回浪费的时间,每天早上去图书馆占座位,图书馆早上排很长的队,这也是常有的事。 中午只带馒头,只带面包,有些人一进图书馆就出不来。 晚上宿舍熄灯后,也有人开着手电筒在床上看书。 那时,几乎没有老师在课堂上谈论学习的重要性、知识的重要性,但是每个人都深刻地理解了学习的重要性。 我们从大学学习英语。 英语的学习也从基本的abc开始。 没有人没有录音机,没有录像机,没有收音机。 当时流行着每天带着笔记本,每天背单词,在食堂吃饭,在图书馆借书,课余时间拿出这本小书,看好几次。 那时,每个人的学习状态几乎可以说是争夺秒,想找回以前失去的时间。 保持一颗不断前进的心
记者:重要的考试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。 作为77级大学生,你最想对现在的年轻学生说什么呢? 王利明:我们进入校园后,每天都埋头学习,但每个人都认真考虑书的复印件,而不是啃书和背书。 每次下课,老师总是来我们宿舍回答同学们的各种问题。 回答问题完全是自愿的,下课后我想问老师那样的问题。 甚至宿舍都在和老师争论。 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工作、生活经验谈论自己对老师说明的各种法律问题的看法。 那时,虽然没有要求每个人写论文,但是很多人在上课的时候和老师的说明相比,开始写学习体验,甚至小论文。 很遗憾,当时没有什么像样的教材,没有参考的资料。 每个人都是用自己的想法写的。 真理问题大讨论开始后,我们记得无论是教室还是卧室,大家都在热烈讨论。 那时没有太多诱惑,每个人的生活、想法都很简单,不要追求金钱、权力、地位、名誉,有大家做不到的事件。 无论是大学毕业后选择深造,还是投身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,时间都是我们最宝贵的,我想尽快弥补大家失去的十年。 当时我读了很多文学书,这些书可能无助于成熟的专业体系的形成,但为我将来独立思考的精神和人文感情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 我们很多人热衷于文学,想成为文学青年,写小说,写诗,写剧本,侵入文学殿堂,圆作家的梦想,诗人的梦想。 我也是其中之一。 茶余饭后,我们总是讨论唐诗宋词,讨论当时兴起的“伤痕文学”。 文学研究成了许多人的第二课堂。 40年前的滚滚春雷不仅改变了我们这一代的命运,而且为导致混乱后准备好的中国积累了很多人才,从此文化草原杂草丛生,教育芳苑萌青。 更重要的是,实行改革开放,重新高考,恢复知识尊严,重新确认知识价值,展示理智恢复,开启了中国“尊重知识、尊重人才”的新时代。 所以,我感谢改革开放,感谢高考制度,它给我们青春的深色,让我们有深厚的垄断记忆。 今天的年轻人,像40年前进入大学的我们一样,希望能经常保持前进的心,珍惜时间,磨练意志,增长才能,肩负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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